何处不相逢。
已成私人吃饭号。

【二哈】少年赋

 

*全员少年向

  

  “不足挂齿是少年说愁字。”――《昨日死》

  

  01.

  春日花开正好,日头打下来的光被风卷起来扔到少年的眼角眉梢,拓出明朗眉目,高挺鼻骨,映衬出一泓泠然清澈的笑。

  “老人家,不必还我,拿去用便是。”白衣的少年从马上下来,不甚熟练地劝阻道,尚未长开的面容已然有了日后翩翩仙君的模样,他肃了肃神色,扶着面前老人的胳膊,很是认真,“您腿脚本就不便,何况这不过只是个小物什,权当感谢我这几日您对我的照顾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摆了摆手:“这东西一看就是出自仙门,很是贵重啊,小仙君你这……”

  “不过是拿来驱邪的东西,除去长得比平常的驱邪符之类的好看了些,也没什么更大用处了,”少年柔和了眉目,浅浅笑着,“您就收下吧。”

  清风吹起少年垂在耳边的一缕乌发,荡漾起温柔的弧度,初入世的少年郎未经历世事蹉跎,风霜亦没来得及将他刻画成轮廓分明的单薄身影,初具形状的骨外包裹着柔软的皮肉,白净的脸蛋上还带着红晕,有几分局促的可爱。

  安顿好老人,少年抬眸望了望远方,紧了紧勒马的缰绳,继而远去。

  他想:“渡人即是渡己。”

  

  02.

  墨燃十分没有规矩地瘫在包间的座椅里,手中抛起一个小小的花生,又行云流水地接住,却不往嘴里放,反倒是玩了好些个来回才大发慈悲地把这解馋的零嘴给放在了盘子边儿上。

  说书人愤慨激昂地讲解声极具穿透力,从半遮半掩地帘外闯进来,撞进少年的耳朵,他朝椅子里一缩,耷拉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要把自己与帘外滔滔不绝的说书声隔绝开来。

  他迷迷糊糊地琢磨着待会要去买些什么――逼近年关,集市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这回他趁着楚晚宁正忙偷溜出来,起了个大早,这会儿坐在酒楼里倒是意外地疲倦了起来,竟是有些困。

  他懒散地放任自己睡了一小会儿,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把酒钱花生钱朝桌子上一拍,单手利落地撑在窗台上,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从小酒楼的二层窗口向下落的速度很快,风扬起少年的衣袂,席卷了一身不羁的叛逆气。他很是轻巧地落在地上,拍了拍染上灰尘的手,又理了理弄皱的衣服,人模狗样地走在了集市的大街上。

  “墨燃!你站住!”

  同为少年人的清朗音色宛如一声鸟啼,叽叽喳喳地追上了墨燃匆匆的脚步,墨燃颇为头疼地一皱眉,转身打算开溜,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阿燃”。

  这一声可算是把他给定在了原地,他犹豫片刻,无奈地转过身。

  “师昧,你怎么来了?”

  师昧漂亮的桃花眼一弯,承载了初春的暖风笼在眉眼间,他笑着答:“师尊说你下山来买年货了,叫我们来帮你的忙。”

  “墨燃!谁让你自己一个人偷跑下山的!”薛蒙在一边不屑地“哼”了一声,“师尊说了,叫你多买点东西将功补过。”

  “师尊会说这样的话?”墨燃奇道,“你确定不是你犯了癔症?”

  “你……狗东西!”

  “好啦……”

  少年人凑在一起,拌嘴吵架,插科打诨,很快就淹没在热闹的集市中,穿梭于人流之间,带着样样或新奇或喜庆的年货,热热闹闹地奔回门派,迎来新的一年。

  

  03.

  南宫驷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桌上摊开的书。

  “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他低声地喃喃着,目光有一瞬间的空洞,“去以六月息者也……”

  “阿驷,”少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屋里,有些闷闷的,“你在吗?”

  南宫驷闻声一颤,继而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抽身出来,他清了清嗓子,道:“有事吗?”

  “掌门让我喊你出来,让我们……一起去外面玩。”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些,尾音也不甚清晰,像是雾里模糊了一朵羞怯的花,小心翼翼地含着即将盛放的期待。

  南宫驷愣了愣,把手头上的书合上,随即回应:“好。”

  叶忘昔捏着衣角的手松了力气,吊在嗓子眼的心脏颤悠悠地落回胸腔,咚咚地响。

  南宫驷开门时,愣在了当场。

  往日衣着朴素的姑娘换上了一身男儿的戎装,透亮的瞳仁闪着光,本该柔和的面容线条竟在这一身男装的修饰下变得利落刚毅,眉目间英气逼人,却意外的儒雅,阳光柔柔地投下来,为她梳成马尾的长发镀上一层光。

  如明珠初现,熠熠生辉。

  叶忘昔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耳根染上了一抹浅红。

  “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南宫驷从屋里出来,转身把门合上,将华贵衣物下微微绷紧的背脊对着叶忘昔。

  “去猎场。”叶忘昔道。

  南宫驷点点头,说好。

  两人结伴同行,春日的阳光懒洋洋地跟在他们身边,随着他们去向未知的远方。

  

  05.

  昆仑山上终年积雪,远远望去总是白茫茫一片,似乎与天相连。踏雪宫坐落在众山顶峰,上翘的屋檐像是勾住了一朵朵漂浮不定的云,显得朦胧而圣洁。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早上好。”

  众多身着雪白衣衫的踏雪宫弟子从早课的堂内出来,看到站在殿外撑着伞的梅寒雪,一一打了招呼。

  梅寒雪微微颔首算作回应,仍旧逆着人群站立在原地,碧色的眼眸犹如冷刃覆雪,裹着深重的寒。

  直到人群散尽,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面容普通的少年慢悠悠晃着走了出来,脸上顶着一副刚睡醒的懒散表情,甚至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少年对梅寒雪视若无睹,不紧不慢地从他身边走过。

  “站住。”梅寒雪淡淡道。

  少年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梅寒雪不再跟他废话,闪身过去将少年的后领子揪起来拽到自己跟前,冷声道:“别想耍赖,今天到你了。”

  少年无辜地一摆手:“你说什么?你哪位?”

  “梅含雪,你少把自己惹来的烂桃花丢给我收拾,”梅寒雪不耐烦道,“再跟我装蒜我就把你拖到师父那去。”

  “唉别别别,”梅含雪连忙从自家哥哥的手底下挣脱出来,“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处理。”

  他抬手褪去脸上的一层伪装,露出那张与孪生哥哥一样白皙俊美的脸。

  “我听师父说薛伯父最近要来。”梅含雪把手上的面具扔给梅寒雪,抬手拢了拢金色的长发。

  梅寒雪接过,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要准备些什么吗?”

  梅含雪盯着戴上面具的哥哥,心下了然。

  “那我去山下买些东西。”

  “顺便把你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了。”梅寒雪接话道。

  “……那么些美丽的姑娘怎么能叫烂摊子。”

  “那叫什么?烂桃花?”

  “啧,不解风情。”

  

  06.

  月白风清处,与君初见时。

  少年人稚嫩的脸在眼前晃了一晃,楚晚宁从小憩中醒转,天上已挂上了一轮圆乎乎的月。他想起自己在红莲水榭以外的地方荒废了一下午,顿时有些懊恼,缓了缓劲儿从桌案边站起身,忽地发觉有个什么东西从肩膀上滑落了下去。

  他低头看去。

  那是一张干净的毯子,看模样是属于弟子房内的东西。

  是谁干的?薛蒙吗?

  他弯下腰将毯子从地上拾起,搭在自己的臂弯上,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弟子房的大厅里,当作个失物让那人自己领。

  他心里想着,抬手撩起亭子的垂幔从小亭内出去,抬眸便看见了一个靠着柱子睡得正熟的少年。

  少年站着睡也睡得很规矩,乖乖巧巧地贴着柱子,小小的头倚在红木柱上,面色红润,呼吸平和,看上去睡得很香,或许正做着一个好梦。

  楚晚宁看了半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将他喊醒。

  自从那天被他拒绝过以后,少年就像吃错了药一样,总会很勤恳地打扫红莲水榭门前的落叶,遇见他的时候冲他笑眯眯地打招呼,葡萄似的眼睛黑的发紫,盛着两汪甜蜜炙热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楚晚宁最终叹了口气,简单施了法让少年免受打扰,悄然上前将少年抱起。

  少年很轻,轻的好像就剩下一把骨头,听说被寻回前这孩子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这般单薄的身板,抱在怀里都有些硌人。

  楚晚宁将少年连同他的毯子一起送回了弟子的厢房。安顿好少年后,他便匆忙从厢房离开,返回了红莲水榭。

  少年睡得酣甜,梦里朦胧地察觉到有人很温柔地抱着他,就像小时候阿娘抱着他一样。

  少年无论遇到再大的忧愁,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下也能睡得很安稳。

  少年说的愁不足挂齿。

  

  end.

  

  复健第一篇(点烟)

  灵感来源于二哈广播剧的新歌,太久没写了手生的要命,不过幸而还算顺利吧。

  我回来啦。

  谢谢你可以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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