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歌曲《众象通感》,感谢我们王小寿星抽的数字 @火中取勺
*私设如山预警:异界黑·手·党
“从死局衍生的开场。”——《众象通感》
-
惨淡的月光撒进暗色的小屋里,勉强照到床上躺着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愈显肤色苍白,纤长的睫安静地垂着,双手交叠放在腰间,身上并未搭着薄毯等保暖的东西,只是单薄又平和地躺在那里,甚至于连呼吸都很浅薄,配上那张漂亮的脸和略长的发,宛如一个精致的真人洋娃娃。
“哒哒。哒哒。”
外面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仔细听去,应该是皮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男人在这时突然睁开眼,冷静地翻身坐起,像个精准调校过的机器,速度极快动作极稳,竟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Tsing summer?”低沉的男音透过门板传到屋内,听上去有几分轻佻随意。
坐起来的男人眯了眯眼,并未回应。
“睡了?”那个声音继续道。
“有事?”夏习清开口道,嗓音有些轻微的嘶哑。
门外突然就静默下来。
夏习清从枕头下拿出一把漂亮的蝴蝶刀放在腰间别好,又摸出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枪握在手里,便在瞬间闪身到门边,毫不犹豫地朝着门板开了一枪。
“砰。”
枪声宛如落石投入平静湖面,荡起千万涟漪,灿烂烟花在刹那间开了满天,炸出一片姹紫嫣红。门板上留下一个细小洞口,冒着白色热气,小孔后,是一张白种男人带有明显创口脸,以及蓝色瞳仁里淬着的,临死前仍未褪去的,令人厌恶的贪婪与狠毒。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外面震天的打杀声。
“好戏开场了。”夏习清轻轻一笑,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
“周自珩,你不能来。”
“这是我的事,我自有解决的办法,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管家,下次他再来,请直接让他出去。”
夏习清微笑的脸仿佛就眼前,他的语气是那么冷漠,清醒,又含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周自珩在郊区停下脚步,皱着眉,时不时低头看看腕上的表,仿佛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在一声枪响过后,他手上拎着的皮箱被突兀地放在地上,他蹲下身,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打开了箱子,露出里面装着的两把手枪。
他微微一笑,俊朗的眉目渐渐舒缓,他把枪扣在黑色的长风衣下,缓步朝着郊区最里的一处院落走去。
这是夏习清与他分离在佛罗伦萨的第二十八天。
-
今年的三月尤其寒冷。
刚开春那会儿倒也是温暖,太阳照在身上总让人浑身犯懒,春风过处,吹起一阵草长莺飞,但却没想到在二月底的一场大雨过后,天气突变,连绵几日的阴天,气温也随之低了下来,即使是入了三月有了阳光,气温也奇怪的回升不得。
周自珩前两日与夏习清在家里呆了许久,难得遇见艳阳天,周自珩便跟着夏习清出门逛街。
二月二十九日,四年一遇的特殊日子,一个月的结束。
夏习清就是在那天抛下周自珩,独自一人离开了。
“送你一束玫瑰,不用来找我。”夏习清给他留下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纸,旁边搁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这是一场以玫瑰为借口的告别。
周自珩捏着那张纸条,在放着那束玫瑰的床头柜旁边站了很久。
这一天总是会到来。
从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天就注定了要到来。
周自珩拿着那一束玫瑰,匆匆出了门,跑到郊区的别墅外,在那里站了一天。
那天是三月一日,一个月的开始。夏习清通过门口的监控器发现了他,并冷淡地叫人赶他走。
-
所谓mafia(黑手党),实际代表了三个词①。
“美丽,优秀,完美。”
这三个词简直就是为夏习清而生的。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天使般漂亮的脸,佯装无辜的时候简直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微微一笑就能让许多心思单纯的少女为之倾倒,放荡起来更是增加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反差魅力。他头脑聪明又清醒,待人处事上几乎从未出过差错,还有着丰富的艺术细胞,早已是家族内定的继承人。
谁能想到他会遇见周自珩。
-
“夏习清!你疯了!你难道忘了‘七诫’②了吗!”一个被夏习清回扣扣住,用枪指着的男人颤抖着嘶吼,变调的嗓音里,恐惧犹如垂死挣扎的兽般破网而出。
夏习清眼神一凛:“我记得很清楚。”
扳机扣动,枪声乍起。
“用不着你来提醒。”
正中眉心,应声人亡。
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夏习清的方向,夏习清不慌不忙地把用尽了子弹的枪扔到地上,向着那群手持匕首的人微微一笑,从腰间取出自己的蝴蝶刀。
“幸好内院的人都不能带枪出入,不然我还真没有把握把你们都处理掉。”夏习清轻笑着转动手上的蝴蝶刀。
“夏顾问——不,叛变者,好大的口气。”为首一个黑人壮汉冷嘲道。
夏习清摇了摇头,眸里渐渐涌上杀意:“不试试怎么知道?”
“E'un vicolo cieco.(这是死局。)”那人道。
夏习清俯身冲上前去,冷笑道:“No, questo e'l'inizio.(不,这是开场。)”
刀刃与刀刃相碰撞,冷兵器里爆发出的是惊天寒意与热烈,夏习清犹如一只迅捷的猎豹,穿梭于数十人中间,漂亮的眉眼没了往日里随意懒散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凛冽和肃然,他将蝴蝶刀抛出去当飞刀用,下手稳当狠厉,即使他速度够快,但那沾血的刀刃回到手里时,他也不可避免地被人从后划了一刀。
黑色的衬衫破开,露出一个黑色的背夹。
——他竟然把防弹衣穿在里面!
“Bastardo!(混蛋!)”那人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抬手就把刀子朝着夏习清脸上狠狠戳去!
夏习清弓腰侧身,刀尖划过他的鼻梁留下一道血痕,他在那一瞬间伸出手猛地击打上那人持刀的手,那人手一抖,匕首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就被夏习清一刀夺了命。
夏习清的身体的柔软程度比起这一堆肌肉壮汉都要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以柔克刚向来有效,他灵活地周旋于众人之中,不过即使再好的身手,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也难免受伤。
血液从破碎的衣衫里流出,滴落在院子大理石的地砖上,绽出致命夺目的玫瑰。
-
周自珩冷漠地一枪连着一枪打着外院试图阻拦他进去的人。
那属于夏习清的一小部分人一见到他来了,脸上都显露出惊讶的表情,boss的情人怎么来了?好像还很强?
但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之下,也没有人敢多花太多心思想,来了一个助力总比来了一个威胁好。
周自珩烦躁极了。
枪林弹雨之中,以他的本事确能安然无恙,但这些杂碎真是烦得要命。
拦我?那就死吧。
向来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周家小少爷,触底反弹,奔赴一份以玫瑰为借口离开的爱。
-
夏习清手起刀落,再次让一个人断了气。
他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向他走来的最后一个人。
最后一个人了。
那个首领——那个黑人——
夏习清的手臂几乎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浑身都是血,黑衬衫早就在打斗中被撕扯的干净,露出染着血迹的胳膊,雪白的臂膀被伤到的地方皮肉翻卷,伤口极其可怖,就连那张素来干净漂亮的脸上,也有几道红色的血痕。
“终于没力气了?你这狡猾的狐狸。”黑人一笑,牙齿森白。
夏习清平缓了呼吸,微笑道:“继续,最后一个了。”
黑人猛地朝着夏习清冲来。
夏习清站在原地,忽略口腔中满溢的血腥味,握紧了手中的蝴蝶刀。
“砰!砰砰!”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就是连续的两声枪响。
黑人在距离夏习清还有两步之遥时,砰然倒在了地上。
夏习清忽然腿猛地一软。
“对不起,我来迟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腰。
“怎么……这么多血……”男人的声音低哑,几乎带了些不甚明显的哭腔。
夏习清轻轻一笑,倒在他怀里休息:“我没事。”
“亲爱的,给我一个吻安慰安慰我。”
“做梦,”周自珩恶狠狠地说,却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吻了吻那双连说话都在颤抖的唇,“去医院。”
“好啦,别哭,我这不是赢了吗,别哭。”
“我没哭。”
“好好好,那你……没哭……”
夏习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周自珩打横抱起他,看着快要昏迷的夏习清,哑声道:“夏习清,不许睡,你看着我,不许睡。”
“我累了,就,就歇一会……”夏习清耷拉着眼皮,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继续说话。
周自珩心急如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夏习清送到医院里,又是怎么不吃不喝宛如机器人一样地守了夏习清整整一天一夜。
夏习清睁开眼时,就看见周自珩正握着他的手,低着头。
他轻轻一笑,动了动手指。
周自珩猛然抬头。
“我醒啦,”夏习清轻声道,“别担心我了,我睡了多久?你去歇歇。”
周自珩摇摇头,摁铃叫来了医生,又给夏习清做了遍检查。
趁着这个空当,夏习清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床头摆着一束漂亮的玫瑰。
旁边有着一张纸条。
“Dovrebbe esserci sempre un mazzo di rose come scusa per separarsi.”③
end.
写完了!这篇我很喜欢捏!灼灼生日快乐!!一起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哈哈哈哈!
③的意思是“离别时刻总该有一束玫瑰当作借口。——《众象通感》”,中间的外文都是意大利语!
②维系黑手党的是严格的纪律,这就是所谓的"七诫":一.守口如瓶;二.组织高于个人;三.不得违抗上级命令;四.不得叛变自首;五.对家人保密;六.不得擅自搞绑票活动;七.兄弟之间严禁斗殴。(来自360百科)
①一项有趣的语源学研究指出,「黑手党(mafia)」 一词曾经是一个形容词-「mafioso」,其使用可追溯至十八世纪,原意指「美丽、优秀、完美」。就像许多字词一样,这一个字眼最终演变为不同的意思。(来自360百科)